第四章 再入江湖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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避無可避，徐一鳴決定重回江湖。
只是重回，不是重出，他要暗中查出是誰殺了林知秋。
倪小雲自然是完全支持，一來她急切想為林知秋報仇，二來，如果徐一鳴這回能夠找出誰是自己真正的殺父仇人，豈不是更好？
雖然平日看上去灑脫不羈，殺父之仇誰又能真的忘懷？
綺夢本來是反對的，雖然始終無法像普通夫妻那樣，還要和倪小雲分享徐一鳴，她卻一直很享受陪著徐一鳴在小鎮的日子。只是她心下知道，自己的反對不僅不會有效，還會徒增徐一鳴的煩惱，不提也罷。
她唯一的條件，跟著徐一鳴一起去。
“你又不會武功，跟著去幹嘛？會拖鳴哥後腿的”倪小雲不同意。
“你三天兩頭往外面跑，什麽地方都去過了。三年了，我一直陪著鳴哥待在這小鎮上，早就呆膩了，這回無論如何該我出去透透氣了。”綺夢爭辯道。
“布莊的生意我不會。”
“又沒指望你掙錢。你可以把門關了，在家裏睡大覺啊。”
“你……”
“行了，”徐一鳴開口道：“還是讓綺夢陪我去，她不會武功，一個人在家不安全。”
“那我一個人在家你就不擔心？”倪小雲帶著氣。
“你輕功那麽好，我放心，等我查出什麽蛛絲馬跡了，再傳信給你。”
徐一鳴的口氣很溫柔，倪小雲終於妥協。
綺夢跟著徐一鳴上了路，一路上不由得回憶起三年前兩人相遇相識的故事來。
三年前，徐一鳴從西域學成歸來，對江湖俠士心向往之，一心想施展所學。他並不是貪圖名利之輩，不過畢竟青春年少，虛榮心當然還是會有。他對劍法癡迷若狂，很想和江湖中的豪俠比試高低。
他一路走走停停，那一天，來到淮稷山，遇到兩群人圍著一群姑娘亂鬥，死傷慘烈。她出手救了其中一位，正是綺夢。
那天的雨大得讓人睜不開眼。
徐一鳴帶著如夢，找到一個小亭子避雨。
綺夢一邊啼哭一邊連連幾聲咳嗽，不知道是太傷心了還是是受了風寒。
徐一鳴找來木頭，在小亭子裏生氣了火。
他讓綺夢趕快過來烤一下，綺夢便坐到了火邊。他把自己的衣服給綺夢披上，說最好濕衣服換下來烤一下。
綺夢說：“那你出去。”
徐一鳴於是走入雨中，背對著綺夢。
不一會兒，徐一鳴全身便濕透了，他問綺夢：“你換好了嗎？”
綺夢說：“你不許回頭！”
綺夢在她自己的記憶中一直都叫綺夢，她在卿鳳樓長大。
徐一鳴說：“綺夢？好名字，人生飄零，本就是一場夢。”
她問徐一鳴：“那你是想醒著還是要接著做夢？”
徐一鳴說：“似醒非醒，似夢非夢，誰又能說清自己是醒是夢呢？”
綺夢不知道他在胡說些什麽，把頭靠在他肩上說：“今天開始，我只想陪在你身邊。”
綺夢說，她這小半輩子，經歷過無數的男人，什麽樣的都有，就是沒有一個屬於她的。今後她會好好陪著徐一鳴，他就是她的男人，不會再跟別人分享了。
終於第一次可以離開夏歸，卻是因為卿鳳樓被人洗劫，不知道多少人被殺，整座樓的姐妹都被抓走。
那些混蛋押著她們一路向西，結果在淮稷山遇到了另外一群混蛋，這另一群混蛋想帶他們去東邊。兩群混蛋僵持不下，大打出手，這種不會多少武功的人打架最難看也最惡劣，只聽見咿咿呀呀的一片鬼哭狼嚎，胳膊大腿漫天飛舞，很快兩方都只剩下一兩個四肢不全的人，這些活不了多久的人還要互相咒罵，最後雙雙在咒罵聲中吐血而死，可惜她的那些姐妹都平白無故送了性命。
徐一鳴問綺夢：“卿鳳樓是什麽地方？”
綺夢有些不好意思，不過他明白即使她不說，徐一鳴也早晚會知道，不如早一點坦誠相待：“妓院。”
徐一鳴一笑：“那你那天還讓我不許回頭。”
綺夢一把扯開自己的衣服，露出上身：“你不就是想看嗎？”
兩匹馬不緊不慢，踏進了夏歸城。
又來到這碩大的城市，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地方，綺夢竟然像是第一次進城的鄉下人，按捺不住興奮，不停地東張西望。
夏歸城裏，人來車往，絡繹不絕，叫賣聲，此起彼伏，好生繁華。
徐一鳴始終低著頭，生怕有人認出他來。
來到一個賣面具的地攤旁邊，徐一鳴下馬來，仔細查看攤上的面具。
綺夢也跟著下馬，把玩起面具來。
徐一鳴把一個半邊臉的虎皮面具扣在自己臉上試試。
綺夢看了一眼，吐出舌頭：“好醜！”
徐一鳴只好放下。
綺夢發現攤子一角懸掛的黑皮面具，人臉的五分之一大小，只能遮住一直眼睛和小半邊額頭，很是精致，取來扣在徐一鳴臉上，正合適。
綺夢：“這個好看。”
徐一鳴：“又不是為了打扮。”
綺夢：“我知道，偽裝也要偽裝得帥一點。”
徐一鳴見綺夢說得有理，只好聽她的。掏出銀子準備遞給店家。
綺夢攔住徐一鳴，問店家：“多少銀子？”
店家：“五文錢。”
綺夢自己掏出五文錢遞給店家，拉著徐一鳴上馬離開。
有了面具，徐一鳴終於可以擡起頭來，他和綺夢並排騎馬走在夏歸繁華的街道。
轉過一個街角，人聲突然變得更加嘈雜，燈火變得更加明亮，這裏是一座碩大的建築，招牌上寫著三個大字：卿鳳樓。
古色古香的雕花鏤空窗後，粉紅輕紗隨風搖曳，飛舞間陣陣濃郁香味襲面而來，輕紗後，朦朧可見數道妙影交錯，環肥燕瘦，姿態各異，風情萬千，似彩蝶般翩翩起舞，細看之下，個個柳眉媚眼，眼底藏春，身姿玲瓏，嫣然一笑，勾心勾魄。
綺夢不由得一楞，卿鳳樓不是早就被人燒了嗎？怎麽竟然又開業了？卿鳳樓不是在城東嗎？怎麽跑到城西來了？
徐一鳴看著綺夢，他知道自己什麽也不能說，說什麽都是錯。綺夢離開卿鳳樓後一直不願再提起，想不到剛回到這城市，竟然就撞上了，果真避無可避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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只是重回，不是重出，他要暗中查出是誰殺了林知秋。
倪小雲自然是完全支持，一來她急切想為林知秋報仇，二來，如果徐一鳴這回能夠找出誰是自己真正的殺父仇人，豈不是更好？
雖然平日看上去灑脫不羈，殺父之仇誰又能真的忘懷？
綺夢本來是反對的，雖然始終無法像普通夫妻那樣，還要和倪小雲分享徐一鳴，她卻一直很享受陪著徐一鳴在小鎮的日子。只是她心下知道，自己的反對不僅不會有效，還會徒增徐一鳴的煩惱，不提也罷。
她唯一的條件，跟著徐一鳴一起去。
“你又不會武功，跟著去幹嘛？會拖鳴哥後腿的”倪小雲不同意。
“你三天兩頭往外面跑，什麽地方都去過了。三年了，我一直陪著鳴哥待在這小鎮上，早就呆膩了，這回無論如何該我出去透透氣了。”綺夢爭辯道。
“布莊的生意我不會。”
“又沒指望你掙錢。你可以把門關了，在家裏睡大覺啊。”
“你……”
“行了，”徐一鳴開口道：“還是讓綺夢陪我去，她不會武功，一個人在家不安全。”
“那我一個人在家你就不擔心？”倪小雲帶著氣。
“你輕功那麽好，我放心，等我查出什麽蛛絲馬跡了，再傳信給你。”
徐一鳴的口氣很溫柔，倪小雲終於妥協。
綺夢跟著徐一鳴上了路，一路上不由得回憶起三年前兩人相遇相識的故事來。
三年前，徐一鳴從西域學成歸來，對江湖俠士心向往之，一心想施展所學。他並不是貪圖名利之輩，不過畢竟青春年少，虛榮心當然還是會有。他對劍法癡迷若狂，很想和江湖中的豪俠比試高低。
他一路走走停停，那一天，來到淮稷山，遇到兩群人圍著一群姑娘亂鬥，死傷慘烈。她出手救了其中一位，正是綺夢。
那天的雨大得讓人睜不開眼。
徐一鳴帶著如夢，找到一個小亭子避雨。
綺夢一邊啼哭一邊連連幾聲咳嗽，不知道是太傷心了還是是受了風寒。
徐一鳴找來木頭，在小亭子裏生氣了火。
他讓綺夢趕快過來烤一下，綺夢便坐到了火邊。他把自己的衣服給綺夢披上，說最好濕衣服換下來烤一下。
綺夢說：“那你出去。”
徐一鳴於是走入雨中，背對著綺夢。
不一會兒，徐一鳴全身便濕透了，他問綺夢：“你換好了嗎？”
綺夢說：“你不許回頭！”
綺夢在她自己的記憶中一直都叫綺夢，她在卿鳳樓長大。
徐一鳴說：“綺夢？好名字，人生飄零，本就是一場夢。”
她問徐一鳴：“那你是想醒著還是要接著做夢？”
徐一鳴說：“似醒非醒，似夢非夢，誰又能說清自己是醒是夢呢？”
綺夢不知道他在胡說些什麽，把頭靠在他肩上說：“今天開始，我只想陪在你身邊。”
綺夢說，她這小半輩子，經歷過無數的男人，什麽樣的都有，就是沒有一個屬於她的。今後她會好好陪著徐一鳴，他就是她的男人，不會再跟別人分享了。
終於第一次可以離開夏歸，卻是因為卿鳳樓被人洗劫，不知道多少人被殺，整座樓的姐妹都被抓走。
那些混蛋押著她們一路向西，結果在淮稷山遇到了另外一群混蛋，這另一群混蛋想帶他們去東邊。兩群混蛋僵持不下，大打出手，這種不會多少武功的人打架最難看也最惡劣，只聽見咿咿呀呀的一片鬼哭狼嚎，胳膊大腿漫天飛舞，很快兩方都只剩下一兩個四肢不全的人，這些活不了多久的人還要互相咒罵，最後雙雙在咒罵聲中吐血而死，可惜她的那些姐妹都平白無故送了性命。
徐一鳴問綺夢：“卿鳳樓是什麽地方？”
綺夢有些不好意思，不過他明白即使她不說，徐一鳴也早晚會知道，不如早一點坦誠相待：“妓院。”
徐一鳴一笑：“那你那天還讓我不許回頭。”
綺夢一把扯開自己的衣服，露出上身：“你不就是想看嗎？”
兩匹馬不緊不慢，踏進了夏歸城。
又來到這碩大的城市，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地方，綺夢竟然像是第一次進城的鄉下人，按捺不住興奮，不停地東張西望。
夏歸城裏，人來車往，絡繹不絕，叫賣聲，此起彼伏，好生繁華。
徐一鳴始終低著頭，生怕有人認出他來。
來到一個賣面具的地攤旁邊，徐一鳴下馬來，仔細查看攤上的面具。
綺夢也跟著下馬，把玩起面具來。
徐一鳴把一個半邊臉的虎皮面具扣在自己臉上試試。
綺夢看了一眼，吐出舌頭：“好醜！”
徐一鳴只好放下。
綺夢發現攤子一角懸掛的黑皮面具，人臉的五分之一大小，只能遮住一直眼睛和小半邊額頭，很是精致，取來扣在徐一鳴臉上，正合適。
綺夢：“這個好看。”
徐一鳴：“又不是為了打扮。”
綺夢：“我知道，偽裝也要偽裝得帥一點。”
徐一鳴見綺夢說得有理，只好聽她的。掏出銀子準備遞給店家。
綺夢攔住徐一鳴，問店家：“多少銀子？”
店家：“五文錢。”
綺夢自己掏出五文錢遞給店家，拉著徐一鳴上馬離開。
有了面具，徐一鳴終於可以擡起頭來，他和綺夢並排騎馬走在夏歸繁華的街道。
轉過一個街角，人聲突然變得更加嘈雜，燈火變得更加明亮，這裏是一座碩大的建築，招牌上寫著三個大字：卿鳳樓。
古色古香的雕花鏤空窗後，粉紅輕紗隨風搖曳，飛舞間陣陣濃郁香味襲面而來，輕紗後，朦朧可見數道妙影交錯，環肥燕瘦，姿態各異，風情萬千，似彩蝶般翩翩起舞，細看之下，個個柳眉媚眼，眼底藏春，身姿玲瓏，嫣然一笑，勾心勾魄。
綺夢不由得一楞，卿鳳樓不是早就被人燒了嗎？怎麽竟然又開業了？卿鳳樓不是在城東嗎？怎麽跑到城西來了？
徐一鳴看著綺夢，他知道自己什麽也不能說，說什麽都是錯。綺夢離開卿鳳樓後一直不願再提起，想不到剛回到這城市，竟然就撞上了，果真避無可避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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